↑是老婆画的极

【蒙克2020·520塔罗·皇后】瓦卢瓦的金蔷薇

“她象征幸福的爱情、优越的物质生活,同时她也在警告人们,过于安逸的生活将导致奢侈和懈怠……似乎是祂有心赐给你这些丰沃的土地和果子,圆满的爱,应该好好的谢恩了。”——皇后


阿尔萨斯的奉献是红色的,奥尔良的奉献是红色的,布列塔尼来的最晚,侍女抱着成束成捧的蔷薇,统一金色的头发,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这被认为是最有活力的。属地的奉献,就是那些花儿也一样,被停留在最富有活力的那一刻,永远不会凋谢的那些花儿——这是他们的安排。克莱恩的手指有些僵硬,然而下一秒又继续刚才的动作,他擦干了红色花瓣上的水珠,虽然这是一种无意义的行为,水滴永远不变,它是最美好姿态的一部分。

即使真正要使用它们的“新娘”不这么认为。

这是亚当觉得的,阿蒙觉得的——他开始盘算自己见过那个婚礼上的另一人几次,两次还是三次,他有着比自己更深的黑发,然后——单片眼镜,克莱恩又开始晕眩起来,他想那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对金蔷薇以外的事物多出了点关心。不需要自己分出心思打点的生活,优渥的一切,他被赐予这些,所以平时用安逸来形容都尚且不够,以致于想到别的就下意识退缩。

唯一的例外是金蔷薇。

金蔷薇开花了,十二点的时候,年轻人赤着脚走过去,锋利的边缘蜷曲起来方便他去触摸,金属制品理应坚韧,但那实际上是朵花,所以飘摇的剩下一朵,属于瓦卢瓦的最后一朵金蔷薇。侍女在他周围静默,怀抱着的红蔷薇,簇拥独一无二的金色。

瓦卢瓦,牙齿和舌头念一个拗口的名字。

“新娘”的眼神有点迷茫,他想他姓莫雷蒂,瓦卢瓦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但长辈如此说那是他的金蔷薇,他就接受。


一场婚礼的前期准备依靠双方的长辈,依靠宫廷的运作,依靠各个属地的奉献。奉献里最多的是蔷薇,阿蒙指明要的花种。据他的意思这是为了映衬金蔷薇的独一无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克莱恩还尚不明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盛会上唯一有姓氏的人是个独立的存在。

他想到表情越来越明媚的侍女们,想到快要塞满整个宫廷的蔷薇,亚当说话了,金发的男人旁边,宫廷的主人,阿曼妮西斯坐在黑色丝绒的主座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克莱恩却看不懂她似乎希望自己说点什么的眼神。

“……他们非常合适……”

他只听到了这一句,然而垂眸的其他宾客没有任何不同的反应,既不欣喜也没有人持反对的意见,仿佛亚当是在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但那是一场婚礼。

丝绒的座椅背后是巨大的十字架纹章,让人有种宁静放松的感觉。

克莱恩发现自己也对将要进行的婚礼没有任何的情绪。甚至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新娘”,而对面那个陌生的从未见过的黑卷发的青年是“新郎”,也没有任何的抵触。

年轻人看着瘦削的脸庞有些晕眩,不再那么清醒的意识里浮现他第一次见到金蔷薇的场景。

阿曼妮西斯说瓦卢瓦的时候注意他的表情,他确实是觉得疑惑的,然而也并没有出口——一直没有出口,所以现在也没有出口。

他能接受那朵金蔷薇,即使金蔷薇与自己无关。

现在的是婚礼,他看着面前微笑着递过红蔷薇冠冕的人,单片眼镜后面的眼睛眯起来,克莱恩本能的想要后退,却还是接下那个花冠。

接受婚礼,似乎也并不困难。


和阿蒙在金蔷薇边的见面是第二次,或是第三次,如果宴会上的对视和之后的冠冕交换算两次。

金色的花是所有环境中的异类,它该是最没生命力的,却是所有定格的红蔷薇中的异类,唯一还在生长的一朵。

在他的手掌下蜷曲边缘,阿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兴致,与克莱恩聊起了天。

“这就是瓦卢瓦的金蔷薇吗,我一开始以为它是个工艺品。”

年轻人坦白的将手掌移开,锋利的边缘对着陌生人伸展——这是活物。与那些怎么被擦拭水珠都不会消失的红蔷薇不同,会有变化的存在。

“阿蒙。”克莱恩喊这个知道不久的名字,“你也没有后面的——”

“瓦卢瓦还是莫雷蒂?”黑卷发的青年声音带着点笑意,“不,我就叫阿蒙。”

像亚当,像阿曼妮西斯,他们都只有一个名字。

他也是不同的,和金蔷薇一样不同。然而金蔷薇是不会说话,克莱恩是忽略这种不同,所以他也学着阿蒙笑,是想将谈话了解于沉默中。

“你很喜欢它,即使那是与你无关的金蔷薇。”

年轻人的嘴动了动,也只有嗯,他仍旧觉得晕眩,对于阿蒙越来越靠近。

“你好像每天十二点都要来——但婚礼也在十二点。”

十二点,可他不想在这个时间参加婚礼。

“计划里的时间。”

他补充最后一句,两个人的静默持续了一会儿,克莱恩依旧没有回答。

即使年轻人的喉咙有些难受想说话的冲动。

这仿佛是默认的接受。


一切在计划中进行,婚礼也毫无意外的如期。

这是将近十二点的时间,柔和的歌唱,亚当的证词在这个时刻和克莱恩都没有太大的关系,长久以来的习惯他要在十二点去看金蔷薇,瓦卢瓦的金蔷薇。

他想着那朵花,即使教堂四周都是红蔷薇,他的冠冕上也是蔷薇。

所以当“新娘”被问到是否愿意嫁给“新郎”的时候,克莱恩没有回答。

他想着该去看金蔷薇了——这是最重要的,有一句迟来的不接受想要在这个端庄肃穆的场合说出,周围一切的安静和他没有关系。幸而是婚礼的另一位主要参与者了解他,阿蒙在这样的静默下笑容的弧度愈发大。

“你在想金蔷薇吗,克莱恩?”

红色的蔷薇转向他,一直没有回答的人看向他,看向手中拿着独一无二的花的人。

那是最后一朵了。

被剪掉的枝条,被停留在最富有活力的那一刻的金蔷薇,阿蒙将金属的花插在了冠冕的正中,做最后的装点。

“我猜想你会想它,所以我把它带来了。”

——我不想。

舌头和牙齿仿佛打了结,克莱恩想说点什么,教堂的正中是直落下来的玻璃窗,他能看到日光反射的自己,红色的蔷薇中有一朵金的,仅此而已。

它们现在都是装饰,仅此而已。

瓦卢瓦的金蔷薇,最后一朵。

他说不出任何话来,之前没有说的不接受,现在想说了,也说不出来了,只说不出的话是突兀的眼泪,红色的蔷薇,红色的水珠。

但“新娘”的眼泪是不重要的,毕竟从一开始他都不对这场婚礼持反对意见,不会有任何变化的优越的物质生活,能顾念到他所有想法的伴侣,自然也会有无忧无虑的家庭生活,虽然谁都清楚的是流下眼泪的人从不自心底需要这样的未来,他不需要一场婚礼。

但不需要也已经拥有了,因为他从来不说不接受。

过了抗拒的时间。

亚当再一次提问,没有任何反应的克莱恩,最后是阿蒙按住冠冕上的金蔷薇让他点了头。


被赐予的一切,圆满的爱,到了谢恩的时间了。



*灵感来源于瓦卢瓦王朝的玛戈王后。

“虽然玛格丽特对她未来的丈夫完全不了解,出于各种原因她在之后几年都对这个提议保持赞成。当玛格丽特被问道是否愿意嫁给纳瓦拉国王亨利时,她没有回答,最後是她的兄弟亨利按住她的头,强迫她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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