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婆画的极

【百日蒙克】世界有一种害怕旷野的病

世界上有一种害怕旷野的病,我得的是一种害怕生活的病。

——契诃夫《恐惧》


黑狗敲门的时候格尔曼还在旷野中,这片旷野长久的在夜晚反复出现,一个说法这是他心灵岛屿的病症构成的荒野,一个说法是他真实去过的旷野,在大陆的某一角真的会有常年无光的地方,闪电是唯一的白昼,然后在他前面的人提着一盏偷来的灯。

他知道那是偷来的,就像阿蒙习惯偷他房门的钥匙,在他不能及时醒来的夜晚,青年会坐在他的床头提醒他有人敲门了。

黑色柔顺的皮毛也是猎狐犬,衔着信件的大狗看起来是出色的个体,它将信放在冒险家的手上,张嘴柔缓的声音更偏向中性,“世界先生,您又做噩梦了?”

尾音落下是个问句,虽然观众序列的能力让动物可以看到围绕在疯狂冒险家身边灰色细长的梦境气息,吐信舔舐着他裸露的小臂,“奥黛丽已经询问愚者先生能否早点将阿蒙接走。”

“这应该和祂没有关系。”

如果有人恰巧从门外路过会看到冷峻的海盗猎人脸上挂着些少见的迷茫和犹豫,“……如果祂和我说的是实话。”

“您现在比较愿意相信祂说的是实话。”

这大概也是愚者先生希望他,或者他们保持的状态。这句话格尔曼没有说,送走了同事的信使他在客厅里拆信,文字通知他下一个驻地是因蒂斯,但这次并没说还要不要带着阿蒙。

 

冒险家现在是这位时天使实际上的监护人,名义上的那个被写作“教父”的称呼属于愚者先生。神明,天使,神话生物,格尔曼一向觉得自己不怎么适合照顾孩子,尤其是可以归属于前三种存在的孩子,他之前也仅仅有一位教子,但每年的礼物就是不称职的长辈做的唯一,现在的水银之蛇抽条长得快要比他高,上一次见面是两年前,威尔·昂赛汀选择藏在祂18岁的生日礼物里开始容纳命运途径的唯一性,那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创造出来的一个历史缝隙,迷雾中裂开的景象酷似一片焦黑的旷野。

这是一个转变的时间节点,那天晚上他开始频繁的梦到没有白昼的土地和被偷走白昼的海,然后意外的在时钟指向凌晨的某一个刻度的时候就醒来,挣出海面的手碰到些温凉的存在,实际年龄不知道多少岁,但也在年初过了个成年礼的时天使坐在床沿的一点,“您做噩梦了。”

祂喜欢用笃定的语气。

“你有自己的房间。”

冒险家也有不容置疑的监护人的权力,确认阿蒙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向迷雾上的伟大存在祈祷,这不需要仪式,世界天然知道自己与塔罗会的同事们不同,他想的话,祂想的话,愚者先生就会回应他。序列之上的神明有温和的声音,格尔曼可以形容那种声线,是自己在更年轻的时候放松一点会有的调子,虽然要正经算起来自己也才二十六岁——但神明不会比他更年轻。

一个可能是你需要去找正义做心理治疗,一个可能是你确实去过但忘记了那里。

您也不记得我去过那里。

我不能时时都看着你。愚者依旧回应那句语气听上去不太像眷者对信仰的神明说的的那句话,所以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这是坦然承认自己并不是无所不知,换做其他的信仰应该会动摇,冒险家却觉得向来是这样的。

他很了解愚者先生,就像了解他自己。

然而旷野从此在梦境扎根,每天的梦中是不同的景象,但闪电黑暗与扭曲不变,还有不用侧身就会感觉到的“同伴”,只不过每当他试图去抓那位同伴的影子,冒险家就会醒来,这样的醒来大多有阿蒙在旁边,他现实中伸出去的手抓住的是阿蒙的手腕,温凉的将两个维度重叠,然后他带大的神话生物会提两个重复的问题,“您做了梦?”

祂的另一只手点在他的右眼眶下,“您梦到谁?”

入眼的小臂有着不同于记忆中的流畅线条,他带大的孩子,天使,神话生物,如今应该要算作青年,人类的青年样子,靠在床头的影子也有了压迫的感觉,不同于小时候的顽劣试图在夜晚溜进来把他闷死,从前他可以轻易的将黑卷发天使的后衣领拎起来扔出房门。

但与这样的想法伴生的是仿佛也被迷雾掩盖的记忆,他记得阿蒙小时候的样子,眼中的是祂成年的样子,却唯独不记得中间的岁月,这种空白与他全然无印象的旷野一样令人不安。

格尔曼推开横在眼前的手臂坐起来,空茫带来些倾诉的欲望,“你在永恒有光的神国降生。”

“我父亲在的时候是这样——不是愚者先生的那位父亲。”

“那就也会有永恒没有光的地方。”

“当神离去的时候会这样,您如果想知道也许问愚者先生是好的选择,祂接走我的时候所有神都弃曾经有光的地方而去了。”

但祂说祂并不知道。

冒险家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问了别的,“那个时候你也在。”神话生物睁眼就会记忆。

“您还没回答我梦到了什么。”

“……一片没有光的旷野,和本来有光的海。”

有人在他的身旁,有人在他的身前,有人推开一扇门,然后说一个名字。

他看见阿蒙勾起的嘴角,然后时天使认真的回答,“但我不记得了。”

“不过您要是能说出梦到了谁,那我也许可以再想想。”

虽然确认自己依旧可以拎起阿蒙的衣领,格尔曼还是回答问题,毕竟不知道的答案,给的轻易不会有任何损失。冒险家应该是不太计较得失的,却在“养子”身上破例,神话生物熟知得寸进尺的写法,所以相处久了为了避免阿蒙有更深入的话题他往往会主动掐断苗头,“不知道”就是一种掐断。

“好吧——”

时天使听起来有些遗憾,尾音却在拖长之后拉近,祂的影子完全盖住了床上的人,贴得更近的声音,在耳边的,“我比较想您会梦到我。”

黑夜里黑色的眼睛看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在一些絮语之后,自己没有推开阿蒙。

相触的唇描述一个场景,断裂的峡谷焦黑的树枝,祂在和人说话。神话生物的梦里梦到破败的故乡,祂却不记得故乡现在应该叫什么了。

“‘教父’也不记得吗?”

温凉的手指拨动一些吸气声的时候祂要提问,含混不清的声音在房间里,最终静默下来像是噩梦刚醒的时候,喉咙有些低哑的冒险家说出了所有的疑问,“……我不记得你是什么成年的,也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到了拜亚姆。”

完整的记忆在亲吻之后千疮百孔,每一处都有迷雾的影子。

“我也好像是睁眼就看到了您,而从未见过我那位教父。”

教父。祂的额头贴在冒险家的心脏上,时天使叫愚者先生,然后那里的跳动在一秒里奇异的扭曲。

 

黑夜是不清醒的源头,白日里格尔曼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这和缺失的记忆无关,是取暖也不能向着——向着,他的眼皮跳起来,关于阿蒙小时候的记忆也模糊的被迷雾攀附了。

他知道那段时光确实是存在的然而回忆不起任何细节了,翻涌而来的是心脏的抽痛,他停止去想那些疼痛就会消失,现在心脏平静的仿佛刚刚是幻觉,况且他不怕痛,这次却觉得恐惧。

骤然而过的灵感是有人会怕痛,他同样应该记得的,并且知道那会是谁。和那片旷野一同被埋葬的名字,声音卡在喉咙里。

乔治三世梅迪奇卡特琳娜——格尔曼·斯帕罗——阿蒙。

然后是谁?

奥黛丽佛尔思休伦纳德阿尔杰戴里克——戴里克,愚者先生,戴里克在拜亚姆,但是他从前应该在——

他捂着脸平复纷乱的思绪,想起他的同事,戴里克应该就在拜亚姆。

在愚者的教堂里,半巨人歉意的告诉冒险家,戴里克和阿尔杰主教都去了西大陆。格尔曼看到教堂里忙碌的教职人员都是半巨人,这是他那个时候就接受的认知然而直到他返回,临近黑夜再次入睡才意识到如果他想问他们来自哪里,教堂里的谁都可以。但是种种不巧仿佛只能入眠,好像有什么力量阻拦他去深究,深究阿蒙和他。

这次的梦境有古怪的钟声碰撞,火焰燃烧一个个他认识的人影,眼前的山巨大,他应该抬头,抬头去看那座“山”。

被拉起来的身体回到现实,他抬头看到了阿蒙。

“好像我在您就会做噩梦。”

寂静的黑夜里没有人敲门,神话生物得以坐在床沿上继续些昨晚被打断的谈话,两个人漫无目的说些南辕北辙的问题和回答。然后格尔曼从祂的语气里知道这不带欺骗,但愚者先生也不在欺骗,旷野的由来成了谜题,缺失的记忆就更是。还有关于阿蒙的谜题,如果之前尚清楚的记忆里他和养子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大多数时候,孩童有进房间的习惯就是想闷死他,然后他最后一次的下手也极重,时天使的单片眼镜碎裂然后终于变得——单片眼镜。

他敲着额头,试图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灵感,“你小时候喜欢戴单片眼镜。”

“那东西现在没有了。”阿蒙的手指指在右眼眶,“您记得我曾经戴在这。”

“……但它现在确实不该有了。”

“对,不该有了。”

然而又是谁也不记得如何丢失的谜题,捂着脸的双手最后还是在后背留下些天亮就会消退的血痕,第二次的早上阿蒙没有走,于是冒险家得以问一个昨晚来不及问出的谜题。

也许有助于解释他和阿蒙。

什么时候不再想杀死他。

而是采用了这种暧昧的态度,突然的转变。

“我怎么和您解释我的思维呢?”祂在床上笑起来,“虽然不记得,但就如同您笃定我现在不会有单片眼镜,我笃定我可以吻您。”

来源于身体的记忆。

阿蒙比格尔曼更早发现记忆的诡秘之处,如果祂真的从小被疯狂冒险家养大,也在被接回来后锲而不舍的想闷死他,怎么会在看到他的时候,就想起淡薄的味道。

在有了记忆的进入之前,祂就笃定这种关系应该发生过不止一次,人类的外表里永远藏的是神话生物,比起记忆阿蒙更相信直觉。

时天使的手覆在冒险家的心脏之上,“比起我,我更觉得您应该问问,愚者先生。”

 

第一次祈祷失去回应,盥洗室里格尔曼看着自己的脸色,那里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愚者先生不是无所不知,他在心里重复,并不动摇,然而状态却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

这样的不安定在正义的某一个人格经由拜亚姆时被发现,洞察者在沉默后给出的答案比神明更详细一点,她解释反复的梦到相同的场景总的来说是内心感觉的映射,但心灵岛屿的恐惧可以是虚构的,也可以是从前经历的。她下了定义是格尔曼在恐惧那片旷野,只是再多的就没有了。

不,还有一句是,绿色的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旁边黑卷发的青年,如果之前没有梦见,那开始梦见的时间就与那些时候出现的事物有关。

她指阿蒙。但奥黛丽也不知道愚者先生为什么会把这两个人安排在一起,她只能看出世界先生的状态并不对劲,而阿蒙比从前显得平静。

洞察者走后时天使慢悠悠的开口,我刚刚试图偷取这位女士的记忆,发现她认识我,却不源于您,而源于愚者先生。

而她同样也在最近没收到愚者先生的回应了。

一个bug。

祂这样举例,漏洞的解释已经条件反射性的在脑海里弹出,很奇怪的单词,但格尔曼却知道意思。

“愚者先生没有回复我。”

“或许这次可以换我来问。”阿蒙看着窗外,嘴角勾起,“等到晚上。”

这大概是持续最长的一次梦,旷野里不知道走了多久,闪电,甚至连白昼都短暂出现,钟声回荡,挡在他前面的山是突然穿过,他终于能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漫天的青黑羽管。

有什么力量想把他推出这片旷野,而又有谁按住了身体的挣扎,所以格尔曼终于看见旷野的尽头,倾斜而下的白色电光,在迷雾之上的那个人。

他的脸。

黑发褐眼的年轻人有比格尔曼·斯帕罗更柔和的脸部线条——但那就是他的脸,心脏延迟的痛感搅碎梦境。

床头的人手插进他的心脏,“下次您如果舍得把记忆全扔掉,效果会更好。”

亲爱的愚者先生,祂的额头贴在血肉模糊的地方,我就想我怎么会没见过您,愚者先生。

祂的手从胸膛而上将血液涂抹在冒险家的右眼眶,然后那些棱角全然消退,露出一张苍白的平静的脸庞。

看到那张脸阿蒙眯起眼睛,“好久不见,愚者先生。”

 

阿蒙比格尔曼更早发现记忆的诡秘之处。

格尔曼的记忆里他二十三岁之前的养子是威尔·昂赛汀,但他也是。黑夜里撑着自己的脸,阿蒙想要是真的他有一个“兄弟”,也不该是叫这个名字。而格尔曼关于水银之蛇的记忆里没有祂,祂仿佛是单独塑造的梦境。

那只黑狗不喜欢祂。

那位洞察者也不喜欢祂。

这不是对记忆里塑造的“祂”会有的态度,对神明的养子,抑或仅是同僚带的孩子。他们有多尊敬愚者先生,对“世界”有多关切,就会对祂有同样的爱屋及乌。

但洞察者的到来让祂确定了,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和格尔曼是割裂的两个立场。

不存在,除非这个形象从来不存在。

世界唯一的怪异在于祂和格尔曼,坐在床头的时候阿蒙想他真的试图闷死过床上的人吗,也是那天晚上祂发现格尔曼从此挣扎于梦境。遗憾的是阿蒙无法进入梦境,只能看床上的人挣扎醒来,无法做一个完整的梦,像是被阻止。

祂也被阻止。

祂的存在触发噩梦,触发这个被定义为恐惧的噩梦,但那个噩梦仿佛又是个独立的东西,独立存在的更像是一些要被扔掉的东西。

时天使开始寻找噩梦的漏洞,祂想被唤醒总有些预兆,然而有祂在的晚上冒险家醒的时间从来不同,只是那种惶惑的神态那么熟悉——祂是不是吻过同样的神情。

但不是这张脸。

祂的身体记得,记忆中却没有,这样确认存在而又毫无接触记忆的。

祂没见过的,祂完全忘记的。

只有那位,愚者先生。

一切的起源,而在生活中隐匿的愚者先生。

“是您在害怕神弃之地。”

 

愚者先生收到猫的眼珠和乌鸦的喙,黑卷发的时天使,从不知道哪个星球带来的礼物,阿蒙叫他亲爱的愚者先生,我好像有点喜欢您。

年轻人看了祂很久,仍不知道偷盗者想表达些什么,毕竟喜欢这个词对神话生物来说奇怪。

“我才刚打碎你的单片眼镜。”克莱恩斟酌了会儿,“嗯——你要理解这不是喜欢产生的原因。”

即使他们有过数次应该建立在喜欢之上的行为,愚者先生对这些保持沉默,因为那用一个词来形容是强迫,这样不对等的关系在对峙之后才短暂的消弥,但即使跌落位格,阿蒙也恢复得格外快,没有单片眼镜的笑眯眯的双眼说一些称得上惊悚的话。

对他来说是惊悚,因为克莱恩不能毫无芥蒂的拒绝。

序列零的时候他看在旷野中行走的自己,那里有畸形生出的芽,扭曲的感情,不想得到回应的,神弃之地制造怪物也在心上制造怪异的枝丫。然而要是递来了同样的芽,他却不希望那是扭曲的。只是眼珠还有着血迹,克莱恩拿起礼物就沾上了黏腻的液体,阿蒙和他的关系从来不可能纯粹,他想问为什么,但这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

世界有一种害怕旷野的病,他得的是一种害怕面对的病。

他试图从源头掐断这个问题。

问题的源头在他自己,那他就可以不再是“自己”,不再是愚者先生。

格尔曼的记忆改动起来最容易,阿蒙最熟悉这个形象,但这依旧是一场漏洞百出的改编。克莱恩没法像亚当一样编造一个完整的梦境,甚至于,连关于神弃之地的记忆都无法狠下心丢弃。

被单独指摘出来的记忆是噩梦,人体的保护是在噩梦最深处醒来,他们一切纠葛的源头,要梦到的时候就会被掐断。两个人的历史一同被愚弄,记忆被窃取,克莱恩不知道自己想否认什么,否认已经发生的一切——他们某种程度上算相爱,只是他害怕这种相爱。

不平等的畸形的,况且愚者先生知道如果是阿蒙问他,心底也有个声音会答应。

所以他把所有的答案设置成未知与否定。

回答格尔曼问题的愚者先生,否认神弃之地的存在。

祂什么也不知道。

但明明是新的关系,却有了一样的发展,心脏不像大脑常被记忆欺骗,会对名字有反应。阿蒙贴在那里喊愚者先生的时候,器官破绽百出。

“这没什么意义,亲爱的愚者先生。”时天使取下从血迹中浮现出来的单片眼镜,手指擦拭水晶制品上溅上去的一些痕迹,“您的愚弄留下了那么多错误,来源于您本身就拒绝否定这些发生的事情。”

潜意识里不希望这一切完全被否定。

“您都得到了我的唯一性,再付出些可能被欺骗的感情也不能算不公平。”

他们从来不公平。

“好吧——我只是觉得奇怪,您好像比我更不懂爱,如果您一开始就是‘愚者先生’我当然不会喜欢您。这本来就是建立在我们发生的一切之上的感情。我喜欢掌心的您,和喜欢拿走了我唯一性的您没有任何冲突。”

祂说话的时候心脏的血腥味还很有存在感。

平静的脸在这时候笑起来,“但你在用心脏的痛感迫使我经历完整个梦的时候,其实还不确定‘愚者’在不在。不确定如果判断失误,‘格尔曼’会不会真的死去,是吗?”

 “您的安排里也觉得我会杀死您。”阿蒙现在是完全放松的状态,“太奇怪了……”

“充满了矛盾的一切仿佛等着我去做出选择。”

祂的话语停顿了,时天使明白祂的选择是格尔曼的重要性在真相之后,“您恐惧荒野,我恐惧未知。”

“这也是没有冲突的。”

 

客厅里时天使看那封信,“我们要去因蒂斯吗?”

“你还要和我一起去吗?”格尔曼的眼神迷茫得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依旧说应该会有的答案,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属于冒险家的形象重新浮现,他坦然的接受了胸口的血洞然后暂时的将它转移,虽然现在对着腹部的伤口有些不适,“你完全有答案了,阿蒙。”

愚者是怎么想的,格尔曼会是怎么想的,编织一切的克莱恩是怎么想的。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他想下次最好还是不要对自己的记忆动手,“不会再有噩梦了。”

被补完的记忆,世界不会再有害怕旷野的病。

“信里没说要不要带着我。”

“……对。”

“那监护人带我有什么问题吗?”他转头过去的时候阿蒙变的比在房间里的时候矮了点,他没见过的少年的样子,时天使笑起来,“如果您觉得这种关系更好,那这种无意义可以持续的久一点。”

黑狗来敲门的时候格尔曼换了件衣服,动物闻到身上没褪干净的血腥气,“阿蒙还在吗?”皮毛下的鼻吻耸动着,然后冒险家蹲下来安抚它,“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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